两个女人的哭声

时间:2022-11-09 10:45:04 来源:网友投稿

婚姻的危机

沉鱼(陈瑜)走出市歌舞团大楼的时候,她的耳边还回响着团长丁笑天那句半真半假的话。丁笑天当时是在办公室里拍着沉鱼的肩头说那句话的。

“你真是个守旧的女子呢。”

说完这句话,市歌舞团团长丁笑天就冲沉鱼讥讽地笑了一下。

沉鱼走出市歌舞团那幢土黄色大楼的时候,夏日的阳光就从太阳那个大火盆上倾泻下来,砸得她那俊美的一张脸热辣辣的。

少妇沉鱼刚刚和自己的男人结束了那毫无声息的婚姻,沉鱼在拿到那张绿色的离婚证的时候,憋闷了许久的心才算是有了一丝光亮。

苍白的爱情终于结束了。

沉鱼就打电话给骆勇,冲着那粉红色的电话听筒说:喂,我这回彻底解脱了。

一进入夏天就接二连三地下起了雨。从天边到整座城市都是白茫茫的水色,给人一种洗去忧郁的舒适感。

沉鱼想起了她与骆勇的相识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

那一次沉鱼的心情跟户外细密的雨丝一样,很是烦躁,一个舞剧排练了一个上午,翻来覆去地使人心焦。

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沉鱼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沉鱼才想起来她早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索性就扔下起舞用的一条绸带,不练了。

领舞的范姐就看了看腕上的表,冲其他的人吆喝了一声:散吧。

大家伙儿便鱼贯地出了排练大厅。

沉鱼到更衣室换下排练服,又套好自己那身白纱衣裙,就出了门。场记员刘四就跟上来说,魚姐,中午我请客,吃鸳鸯火锅怎么样?

沉鱼看了一眼刘四就皱了一下细细的眉毛,语气很轻地说:我先生在布桥街的一家餐馆等着呢,你要不嫌我们一块吃吧?

刘四就说那算了吧,我可不想搅你们俩口子的兴。

沉鱼出了歌舞团那幢米黄色大楼后就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起来,街上人流如同车流,虽然有着细密的雨丝,却也阻不住这些人。沉鱼就在心里想,怎么不都在屋里呆着,天下雨还出来逛。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冲着自己笑一下,这不是在说自己嘛。

其实,古城人还是满朴实和厚道的,他们世代生活在这块朴实的天空下,日复一日地为生计而忙碌,任凭岁月一点点儿地在脚下流走,任凭年轻的心一点点儿地变得苍老。

沉鱼有时候就在心里想,人就是怪呢,他们总是用一颗平常之心来审视这个世界,人是不考虑终点的。

沉鱼在台上跳舞的时候,就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台下那些欣赏她舞姿的人们,沉鱼的心里就有一种感动,那众多的观众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啊,他们能够抽出自己宝贵时间花钱买门票来看她跳舞,这就是对她工作的承认。而观众和演员之间就有了一种很重要的沟通和理解。沉鱼就想起了骆勇跟她说过的那句话:观众的眼睛是一柄锄头呢,他们要在你的身上挖出一些艺术、挖出一个没有语言的灵魂巢穴。

沉鱼觉得骆勇说的话很是深刻、艺术。

正是基于这一点,沉鱼才觉得骆勇作为男人很优秀,而相比之下自己的丈夫赵明就逊色多了。赵明总是说她媚气,说像她这种搞艺术的其实说白了就是献媚,就差连隐私部位都脱给人看了。

这恶毒的话使沉鱼极伤心。

沉鱼和赵明结婚四年了,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她那原本就苗条的身子还是一如既往。丈夫赵明就几次带她去医院里检查,结果都是沉鱼的毛病,赵明就很是不满,认为沉鱼在与他相识甚至结婚之前就对他不忠过。

两个人在一次吵嘴时,赵明向她透露了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的原因,那是赵明在一次带沉鱼去找一个江湖郎中诊断后,那极瘦的半大老头子悄悄告诉赵明,你媳妇在六年前做人流时做下了毛病,是不好站住孩子的,需多吃些他配的补药才行啊。

然后赵明就阴着脸说六年前我们还没有认识呢,和谁怀上的孩子去做的人流啊?

沉鱼就苦笑着辩解,结果是越描越黑,后来,索性就不理赵明的刁蛮了。

赵明在那半年中就越加变本加厉地对她了。有时候晚上两个人同床,赵明总是咬牙切齿地弄她,嘴里还不时地说:我就不信我这么个大男人就连个孩子都弄不出来。

那时候,沉鱼认为她和赵明的婚姻已经潜藏着很大的危机了。

骆勇将手头的一篇新闻稿重新抄写完毕后,送到了总编室,回来刚整理一下桌上的东西,电话就响了,他操起话筒就听见了沉鱼那柔和的声音。

沉鱼是在市美术馆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等他,要一起吃顿饭。

四十岁的骆勇已经有了中年人的成熟和沉稳。这两年他一个人带儿子过也真是苦了他。老婆四年前就跟一个广东人跑了,扔下他和儿子就这么苦熬着,使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天有眼,竟让他在半年前重见了天日。那女人失踪了四年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回来了,一身珠光宝气的,要带走儿子,给了他不少的钱。

骆勇本是不想让儿子走的,但那小东西见他妈比爹还亲,跳着脚,要跟他妈走。钱是女人甩给他的,清贫了半辈子的骆勇从未见过这么多钱,索性就留下来,以后想必能派上用场呢。

骆勇便在儿子走后一个人独处了起来。

可以说,一所重点大学毕业的他,凭着自身的水平和耿直的性子,工作就干得不错,几年的努力下来,他就成了这座城市市委机关报有名的记者。

骆勇与沉鱼的相识很具有戏剧性,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段奇遇。

相识的戏剧性

也就是半年前,这座城市正落雪,骆勇赶着去市内的一家医院采访。一个农民患者得了一种绝症,住了几个月院后就弄得四处借钱了。他媳妇没办法就偷偷地在血站卖血给他凑医药费。他媳妇后来昏倒在回医院的路上了。那农民患者知道他媳妇卖血后就趁人不备跳了楼。

骆勇听到这一段血泪新闻线索后就赶去采访,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死者的家属,那个农村女人哭天抹泪同医生吵闹,骆勇夹在围观的人群中就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那农民患者跳楼后,医院方面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以欠一些药费为由要挟农村女人。

骆勇就气愤地挤过去,冲那个一脸蛮横的女医生说:人死在你们医院里,不是病死而是因无钱医治而跳楼自尽的,抛开别的不说,请问他是不是患者,是患者需不需要你们的护理和救治?你们没一点儿责任吗,救死扶伤是医生的美德,甚至可以说是天职,病人的家属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若有一点儿办法也不至于几天就去卖一次血啊。人死了你们不加以安慰,不帮着做善后处理,反到推诿责难,还提及医药费,天理何在?良心何在?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几个医护人员这时候就都语塞地站在了走廊里。那个一脸蛮横的女医生就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听诊器说:你是谁?干嘛要你来管。

骆勇就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记者证说:我是市报的记者骆勇。

周围的人就都鸦雀无声了。骆勇看到那个女医生的脸也开始由红变白。

骆勇收了记者证说:我要见你们院领导。然后就拉着那个农村女人朝楼上的办公室走。

骆勇这一番犀利的陈词刚好就被来医院探视一位女友的沉鱼看了个正着。沉鱼就盯着骆勇那魁梧的身影在心里说,这男人可真够厉害的。

从医院出来想坐车回歌舞团的沉鱼在汽车站点儿看见了正捧一本书乱翻的骆勇。

沉鱼不知怎么的对这个男人就有了一些好感。

沉鱼走过去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大记者真是用功啊。

骆勇听了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沉鱼便又低下了头。

沉鱼不由火起,心想一个小记者有啥牛气的,就禁不住冒出了一句: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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